談談台灣的教育問題好了。今天在看報時,有點不敢相信見到的內容。因為大濕的國中後教育不是在台灣,所以不知道這裡的高中與大學教育,還有個『操行成績』這鬼東西。我很納悶,打這些成績的教師們,不知自己的操行又如何?
如果翻翻國內外許多偉人,或是傑出人才的故事,會發現這些豪傑們,很多人在校的操行都不怎樣。比爾蓋茲、馬克左克柏大學讀一半就退學,後者還因為私德出嚴重瑕疵而遭處分,最後兩位的事業各為該產業的龍頭。英國首相邱吉爾在學時,幾乎每位老師都抱怨他毫無上進心,且缺乏紀律。
披頭四主唱約翰藍儂的老師,則斥責他每天只懂玩樂團,毫無課業上的進取心,擔心未來恐怕會露宿街頭;王家衛在校時對自己的期許是:『就是要造反!』;侯文詠小學時因喜歡講台語,所以每天要在校內掛狗牌,且怎麼說都不聽;孫大偉在羅東高中寄讀時,導師給了他的評語為:「該生素質太差!」……
說實話,還好這些人都是『操守不佳』的學生。如果逼迫這些天賦異稟的人才,見到教官要敬禮;看到老師要行禮;身上的手帕要乾淨,而且嘴巴不但不能吐髒字,思想也要純潔無瑕,他們的創造力是否就會窒息?但隨便一個成年人都知道,越守規矩的行為,越有見不得人的壓抑勾當。
所以問題不在學生是否『有操行』,而是為何台灣學校會要求學生『守規矩』?答案其實很古老,一切都要歸功於統治階級的技倆。
在中外古代的宮廷中,國王的權力最大,但他自己明白,這個所謂上天賦予的權力,根本是被統治者自己放棄的主控權,將其交給帝王處置;所以皇帝很害怕佃農們發現這套國王的新衣是不存在的。
所以古代的帝王將相,時常與軍師聚在一起,討論如何繼續蠱惑民眾;於是禮節、刑責、神話、與法律遂被創造出;禮節是用來分野僕人的精緻度;刑責則是處罰不良份子;神話是灌輸老百姓盲從的搖籃曲;而法律則是合理化上述不合理條件的書面證據。
慢慢的,這些技倆被教會、組織、工作、家族、以及學校所複製;禮節的部份,就成為後來學校內的『操守』,學生也不知道這些禮節是從何而來,甚至不知道這些技倆最初是用來控制奴隸聽話的指令,學生也就內建各種不合理教條於潛意識;創造力、自主性、自由度也就慢慢的遺失。
但隨著社會漸漸文明發達,在西方國家中,硬性規定操守的措施,早已不見蹤影。在美國,學生可直接稱老師姓氏,教師與學生的分際突然少了一層垂直關係,與其是某某高高在上的老師,教職人員成為街上的:『史密斯先生』。
如果稱謂已扁平化,那操守呢?在國外學校中,根本沒聽過。不要說青年十二大守則了,在國外的校園中,不大可能會見到一堆訓誡式的道德符號貼在牆上,像『忠孝仁愛』或『溫良恭儉讓』,更不會拿這些道德大帽,拿來編班級用。
通常國外的學校都是以偉人命名,像愛因斯坦大樓,或彼得杜拉克中心等。很多道德操守意象,是從最基本的硬體設施中刪除,所以學生也不會有『操守』這類軟體深值於大腦內。更遑論要將這些四維八德給量化。
那國外學校有什麼呢?有這些:在高中內,學校牆壁上會貼『不要未婚懷孕』、『不要吸毒』、『不帶槍入校』、『成為你的夢想』之類的海報。很功能性,但也很尊重個人的長成。前三項比較像負面表列,跟你說不能做什麼,程度有點低,對台灣的學生而言,應不難達到;但在一個尊重自由的國家,很多怪事情會隨時發生的,這就是價值的取捨。
而最後面一項『成為你的夢想』,或是『發揮最大的潛力』(be all you can be)等勵志語,則是西方教育最難能可貴的部份,因為這將桎梏在學生上的枷鎖,限縮在最小範圍,鼓勵每個人成為自己渴望的那個自我。當然,前提是不要做前面三項蠢事,因為在一個自由氾濫的國度,要成為自己夢想的天鵝前,會有一大堆陷阱。
台灣剛好相反,我們的教育好像很害怕前面三項事情發生,所以會盡一切力量,控制學生的成長;『操守』遂成為框緊學生的支架。同時間,老師也可享有猶如家長般的神聖地位,法相莊嚴,但私底下卻暗藏不少男盜女娼。
那,哪一種教育比較適合人性呢?我是推崇西方式的;但,哪一種教育比較適合社會呢?東方的可能又比較貼切。但世界趨勢是慢慢的朝兩造的整合發展。人類社會實無法讓個體單獨存在,國王的控制雖然扼殺靈性,卻確保生存的可預測性;歐美的放任政策可培養天才,卻也調教出冷血槍擊犯。
我在較年輕時,會一味的崇拜美式教育,但我見到西方學生的猖狂與無禮;我也見到東方教育的沉悶與虛偽,連操守這樣飄渺的意象,都可以拿來量化,而打成績的老師,多半在自修時間玩股票,下班再接補習班課賺外快。我想,適時的紀律與放任,才是合中庸的教育。
至於操守是否可量化,這個古老風俗,應該可以放在故宮博物院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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