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翻報紙時,突然發現一則天下文化創辦人—高希均的演講內容。我本能預測他的這番話,鐵定會惹起網路上撻伐。而抱怨高先生言論的族群,應該屬於較為年輕這邊,而偷偷支持他老人家言論的,肯定是政府高層與資本家,那高教授的『政府不欠你工作』言論,到底要如何看呢?
這個辯論,我在大學時代就跟一位教政治哲學的教授辯論過,當時我的政治sense極低,這位哈佛畢業教授屬於典型的奧地利學派,也就是現代右派經濟學始祖海耶克( Friedrich Hayek)的信徒。
想要反駁他,但對於左派的論點,我大概只看過馬克思的玉照,知道他有大鬍子,其他的部份,大概可以從當日被這位教授打臉的程度,知道我懂的皮毛有多貧瘠。
事過15年,有了比較豐富的學術知識,以及工作經歷後,再重新檢視當年的辯證,我會怎樣看。我發現高先生的言論,其實就是美國民主與共和、左右兩派,吵了好幾個世紀的大辯論。到底政府有無義務幫人民尋找工作;或是說,一個國民,之所以沒有工作,是政府的失職,還是人民的責任?
當然,共和黨,或是右派人士認為這理應是人民的問題,因為共和黨在刻版印象中,屬於有錢人的政黨。這些傢伙很多是靠old money,或是老爸的遺產而致富,所以他們認為自己DNA內,有著優越的血統,能夠賺更多錢。
不信的話,不妨聽聽去年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羅姆尼,在募款餐會中,都跟恩客們如何抱怨支持歐巴馬的賤民,怎樣啃蝕國家財政。
當然,這些富家子弟不會說是受到老爸的庇蔭,而都會說是『hard working』,也就是個人的努力,所以才會致富。不信就問問小S老公,問他是不是靠自己的能耐過活?我想答案很可能不出我所料。
所以右派的學術,多半採取放任的『自由市場機制』為圭臬。一來,這比較好剝削現有機制;二來,這些人真以為自己多麼偉大,能成功,都是『靠自己』。
高希均在這場演講中的言論,很右派,說實話,我也贊成,我右傾的血液跟我說,台灣一堆年輕人,本來就是愛抗爭、愛抱怨、眼高手低、不願冒險。而且,本來你的命運就是要自己負責,幹麼牽托到政府?!
但問題來了,那民主黨,或是左派的論述都是廢話嗎?當然不是。那左派又說了什麼?先講馬克思好了。
他說,啊不就是廢話,當然人民要為自己負責,但如果在一場足球比賽中,球場的地形是斜的,那誰會贏?如果你怎麼踢,球都會往後跑,然後對方怎樣踢,都會快兩倍,這場賽,還要比嗎?
右派會說,你只要努力,就一定會贏。啊,廢話!比個1,000場,當然會有一場能贏。就算叫輪椅球隊,比多個幾次後,比方說100萬場,當然一定會有一場勝利,搞不好那天颱風,球被自動吹進去。
但這公平嗎?這就是左派要的論述:公平正義。
那一個社會中,要講自由,還是說正義?這當然是廢話,怎麼能夠選呢?當然都要。在任何經濟中,一定是先會被一堆old money、有頭腦、具膽識、富學養的人將財富創造出來,但問題是,這些財富會『黏黏的』,也就是經濟學家說的『price stickiness』。
那是啥碗糕啊,大濕,你怎麼那麼鹹濕?
不是啦,價格黏黏的,就是說市場上的產品價格,或是勞工薪資,在一段時間後,會無法反應市場真正的價值。因為資本家,通常在享受到權力與財富後,會想要壟斷資源、訊息、新聞、以及通路。
那怎辦,這時,國家機器這個裁判就要出來了,也就是左派所說的『政府干預』(government intervention),比方說就職補助啦、恰當的貨幣與財政政策啦、打破市場壟斷啦、就學貸款啦、穩定物價啦等等。
結論:台灣在二戰後,享受優渥的就業公平性與可尋度,因當時以實體經濟為主,也就是製造業;所以人人有職位,且享有實質的薪資成長。
但現在不同了,台灣家戶的金融所得年年成長,但薪資卻停滯不動,這代表什麼?這意味著我們的經濟結構,開始走樣了。代表人物就是像小S老公的許家、帝寶幫、林榮三的炒房幫,以及漸漸狀大,卻又不生產實體產品的金融勢力。
與其是靠生產力過活,多數有錢人靠財務槓桿炒財富,像股票、房地產、衍生性金融商品、期貨等等。而實體經濟多半外移,造成產業空洞化,所以實質薪資,已經停滯快20年。而能夠抑制金融財富分配不均的財政政策如證所稅、奢侈稅、贈與及遺產稅,不是被媒體硬操作成禍國毒蛇,再不就被閹割去勢,整個公平正義的措施被拋到窗外。
一個學生入職場後,會發現自己撞入一座高牆;要找到工作很容易,但要突破高牆則異常困難,最後淪落為卡夫卡小說《城堡》內的場景。
這個故事是這樣的:就是一天,一位土地測量師K接到城堡內的指令,要他執行一個重大任務。但K找了半天,始終找不到入城堡的鑰匙。
問城外的居民,也沒有人真正知道是誰在發號司令,但始終都有任務自城堡內頒布。而這些命令,也不知最後淪落到何處。最後,測量師發現自己像個無頭蒼蠅般,迷失在牆外的護城河。
這,就是台灣年輕人的寫照!也是高教授欠年輕人的下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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