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最傳奇、最性感、最有理想性、最風靡世人,但也最沒有實權的總統,應該就屬約翰甘迺迪。或是可以更擴大幅度點—甘迺迪兄弟。這兩位兄弟,都是哈佛畢業生。老弟曾當過法務部長,在位時,專門辦地方黑金派系,尤其是黑手黨的老大哥們如Jimmy Hoffa,甘迺迪兄弟也因此結下不少樑子。
但打擊黑金有正當性,且這些黑手黨沒有國家暴力的支撐,所以無法動得了這兩位兄弟汗毛。直到當要挑戰支撐美國建國以來的骨架—軍工複合體後,兄弟倆的性命才不保。
電影《驚爆13天》中描述的很清楚。美國當時的外交,可說被鷹派的軍中勢力吃的死死的,動不動就想與蘇聯進行核子競賽;還在法國於越南撤兵後,派駐軍事顧問團於中南半島,接管剩餘的殖民轄區。而這背後的勢力,多半是不屬於歷任總統能夠置喙的中情局(CIA)、軍火商、國防部、高科技業、與國際銀行家們,統稱軍工複合體。
約莫在1962年時,美國衛星接獲蘇聯要佈署核子武器於古巴後,舉國嘩然。總統遂派潛水艇與軍艦赴外海,『隔離』載有核子彈頭的運輸船。但軍工複合體於此時看到擴大戰事的完美介入點,於是逼迫甘迺迪兄弟倆,對蘇聯採取報復行動,最好能進行核子攻擊。空軍參謀長李梅甚至直指甘迺迪說他沒LP,為何不直接炸垮古巴,然後入侵這個小國家,好佔為己有。
當然,兩哈佛兄弟自認清高,且出身文職,一個曾是參議員,另一個則是法務部長,哪會同意生態複雜,且潛規則一堆的軍方人士。於是在那13天中,兩兄弟外加總統特助等3人幫,希望找到一條能夠跨過鷹派的策略,讓美蘇的熱戰無法打起。
當然,甘迺迪兄弟成功躲過與蘇聯的熱戰,也就是所謂的『古巴飛彈危機』,卻也埋下往後與軍方的矛盾。最後,這位過於自戀的總統,真以為能夠理想化他的政策,於往後任期進行核彈裁減、掣肘越南戰事,甚至還要制定銀本位的貨幣制度,這可惹腦了軍工複合體。
兩兄弟陸續遭刺殺,正式宣佈同質性高的哈佛朝代滅亡。證明,理想其實很難抵擋根深蒂固的利益結構。
在台灣,是否也進行著相似的戲碼。一位自戀的哈佛法學博士,過度自命清高,又極度理想化;曾於任職法務部長時,想真正開鍘,剷除地方黑金勢力。但遭李登輝的反撲;結下與繼承勢力─王金平的樑子。
不久後,因清新形象當上一國之君,與同質性高的耶魯行政院長、總統府秘書長、與檢調總長等四人,想要再度抵抗地方黑金勢力;但現在,這些勢力已根深蒂固於國會殿堂許久;王金平光國會議長就當了14年,立法委員任期則加倍,比馬英九的總統位子多5倍,背後實力紮實深厚,重要法案一卡就是一打。一時之間,還真分不清台灣是國會制,還是總統制。
過於清高的總統,也許想一試自己的能耐,欲一併除去國會兩大龍頭。但怎知,凡是不沾鍋的習慣,根本不是台灣政治的運作之道。不久後他發現,台灣版的甘迺迪兄弟,無法抵抗有二、三十年底子的立法院龍頭們,本想來個快刀斬亂麻,怎知這個國會、司法、檢調、媒體、商界、與社運團體所組成的『國會複合群』,反撲勢力是如此之大。
最後搞到『滅王四人幫』,一一遭約談,堂堂一國之君,還要鑽地道前往偵訊;過程之狼狽,就算最後能安然過關,也已輸了七成。也許台美兩國,乃至全球的政治生態,最後的勝利者,永遠都是利益最大化的這方,哪怕你是軍工複合體,還是國會複合群,也許他們都是同一批人。密室政治、栽贓暗殺、樁腳派系、利益輸送、情治監聽等,才是讓權力鞏固的不二法門。
馬王鬥的過程,許多人已不關心關說或程序正義等大哉問了。政治的最終目標就是權力鬥爭,大家往往只站在自己的一方。季辛吉不是說過嗎,權力才是最終的春藥。理想、形象、與原則,終究要為現金流讓路。不知我們的元首,下場會不會跟甘迺迪一樣;但就算子彈沒射穿頭顱,威信早被斬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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