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膝反射式的政府,抵擋不了近來民眾的怨聲,於是採取刪減預算策略討好民眾;一下刪軍公教福利、一下縮減政府各項費用、一下又取消公部門尾牙,這一系列的撙節措施,看似為因應百姓疾苦而來,但一向無深謀遠慮、凡是息事寧人的政府,如此被動式對應,並不會對經濟有多大拉抬作用。
先說一下,我並不主張經濟一定要成長,但如果要成長,也非依照目前的GDP分類模式進行。但凡是奉GDP成長為圭臬的中華民國政府,卻採取盲目撙節這條路來走,反而對成長有害;如果看看全球目前採撙節路線的國家,下場好像都不樂觀。
最好的經濟發展模式要採優質型成長,也就是說民間的消費要直接受益於總體經濟的動能,而非大企業與貨幣流量的失控成長。而根據經濟學泰斗凱因斯的『節儉悖論』(paradox of thrift),如果政府在經濟萎縮期間一味的砍預算、不支出,就不會有足夠的總體需求供經濟成長,於是產出會縮減、貨幣流量萎靡,國家就會慢慢步入衰退。
但我還是沒有那麼悲觀,目前台灣所砍的預算,其中有很大的部份是用在政府單位費用的縮減,以及優渥福利的刪除,這是否符合凱因斯的『政府支出』?還有待商榷,但本人是認為尚可忍受。如果省下來的錢可用於創新技術的投資,那這就是個好撙節,如果只是用來作秀,而資金卻又五鬼搬運式的挪作綁樁、綁工程等勾當,那這就是個壞撙節。
另外一點比較值得憂慮的是政府停止辦尾牙,這提議恐怕會傷及許多週邊經濟,比方說餐廳、禮品與量販店等生意,甚至會帶動一股民間『不辦尾牙』潮。這個殺傷力恐怕會比較大,因為此決定將直接波及民間企業,恐會凍結經濟動能。
綜觀目前歐洲的希臘、西班牙、義大利、葡萄牙等國,均被撙節措施搞到落入衰退;法國、德國、荷蘭則被撙節搞到瀕臨負成長邊緣。美國則受到債務上限到期,恐又會面臨另一輪的預算刪減,使其好不容易有轉機的高失業率面臨下行風險。綜觀已開發國家中,好像只有日本反其道而行,準備大搞撒鈔票、擴張型財政政策因應。到底誰才是對的?
一般而言,債務的撙節確實要作,但凱因斯會辯說,只有在經濟處於繁榮時期,再實施預算平衡比較好;在景氣低迷時,擴張型的財政支出是必要的。歐洲諸多國家就是不當使用撙節,使這些國家的GDP落為負成長,而青年失業率則頻頻過半數人口,很恐怖。
根據凱因斯的理論,正確的作法應該比照日本,在低迷時期壓低利率、大力推動政府支出,而龐大的債務應該等底子好點時再平衡。否則,光靠省錢是無法帶動經濟成長,反而會讓債務累積更龐大,因為民間無成長,政府就收不到應有的稅收還債,如此惡性循環下去。
但我相不相信凱因斯的鬼話呢?相信一半!目前台灣的債務現況雖然不是特好,但與歐美相比,仍屬前段班;且我國毫無外債,這樣就不會遭國際禿鷹蹂躪,也不會被信評機構整日逼迫調降信用評級。所以目前的底子還夠硬,因此就算不撙節,也不會有太大的財政問題。
但本國愛跟潮流的政府,為了跟風民粹作好人,大砍今年度預算,又加碼停尾牙,好讓外界認為政府有位人民著想,可是細觀預算縮減範圍,許多充滿專業性的盲目。比方說「通案刪減」金額雖成為歷年之最,但「指定刪減」卻創新低,立委審查預算陷入「見樹不見林」思惟,今年歲出刪減260億目標,竟是「參考」過去平均刪減金額訂出,完全是「先射箭再畫靶」。
如此低品質的刪減技倆,最後搞不好會使經濟落入衰退,最後搞到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一切僅是為了配合立委當好人,政院矯情作秀;看來,民主制度的荼毒,從來就沒有離台灣太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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