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寫給對財經議題有興趣的讀者,內容有點艱澀難懂,沒興趣的人可以直接跳過,想挑戰的人可以試試,有Fu的人則可立即回應。為何要寫這篇財經議題呢? 因為全球屏息以待的歐債危機,將於3月9日見真章,歐洲三巨頭機構為希臘所調配而成的第二輪紓困方案,將於當日接受民間債權人的民調測試,看市場對歐元區未來的走向是看多,還是看衰,而進行債務互換的決定。繼上次較左的論點寫希臘債務危機後,這篇我則要用較右的觀點下手以求平衡。
上個月歐元區各國財長、民間債權人、歐元集團主席Juncker與希臘總理Lucas Papademos反覆磋商,以及歷經13小時的挑燈夜戰後,民間債權人終於同意為希臘債券面額減計50.3%,此幅度超過原先所提議的50%。若加上其他如降息與增加期數等還款條件優惠後,實質減計金額則逾70%。
歐洲央行與歐元區各國央行,也願放棄手上希臘公債所衍生的獲利,一同協助希臘財政回到可永續的水位。根據敲定的協議,歐洲央行將把過去兩年來折價收購希臘公債所得的獲利,透過歐元區各國央行分配給會員國,藉此減輕希臘的債務負擔。
這對希臘而言,確實解了燃眉之急,如果希臘遵守歐洲央行、歐盟與國際貨幣基金等三巨頭(Troika)所規劃的1,300億歐元紓困方案條件,並成功於3月9日前完成希臘債券的互換(Bond Swap)措施。希臘可望在3月20日的還款期限前,先行償還145億歐元的債務。
但問題是,倘若希臘能夠順利的通過下一期還款大關,就能擔保該國可順利度過接下來的難關嗎?根據目前的資料,答案是悲觀的。金融時報曾引用1份IMF報告指出,國際社會對希臘的紓困計畫已偏離預定軌道,在第二輪紓困資金用完後,希臘很可能馬上需要規模約為2,450億歐元的第三輪紓困資金。
除此之外,希臘已連續3年經濟負成長,要在2020年以前,將債務佔國內生產總值從目前的160%,降低至120.5%,有如天方夜譚。一般而言,各國的名目債務水準其實並不是經濟學家最憂慮的數字,甚至過高的債務佔GDP比例,有時在某種財政政策下也是必要的,比方說投資大量的基礎建設。
日本的債務佔GDP比例為220%,新加坡則是120%,德、英、法亦不遑多讓,那為何這些國家沒有歐豬5國程度緊急的債務危機?原因是這些國家的實質經濟成長皆是正數,代表國家的整體經濟動能足以維持債務的成長。也就是說,這些國家的償債能力(Debt rollover ability)沒有立即性的失調,且可藉由國內大於GDP總值的成長速度、或是較少外債比的財政結構因應。
但希臘不同,該國債務多為外債,且2011年第4季的經濟成長率已滑落至衰退7%的極低水準,如果再加上國際機構所要求的減低最低工資水準22%、削減政府支出33億歐元、或是撙節福利支付等措施,這對該國已非常疲弱的經濟而言,無非形同雪上加霜。因此,大師認為,三巨頭與歐元區財長的初衷雖然正確,可是在執行的當下卻很容易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歐元區或可採取阿根廷於2002年面臨財務危機時的因應方案。也就是允許希臘目前的主權債務,以較低廉的借貸成本重整。而在新發行的債券中,將國家的經濟成長表現與債券的投資報酬結合起來。如此,願意在債務重整時購買債券的投資者,就可以在日後分享債務國未來的成長果實。
這種「撙節」與「成長」兼顧方案,是目前極欠缺的構思。而以上的成長分享計畫,使阿根廷不但走出債務危機,亦使購入該債券的投資人,在5年內獲得500%的投資獲利。
曾經擔任IMF經濟學家的哈佛大學教授Kenneth Rogoff甚至表示,希臘可暫時退出歐元區,並且重新發行其國家貨幣Drachma,藉由貨幣貶值來加強出口競爭力,同時以低廉消費吸引觀光客。在社會、政治及經濟發展都比較穩定時,希臘可再重回歐元區。這點也受到2011年諾貝爾獎得主Peter Diamond的贊同,這樣做起初也許會有陣痛期,但長遠看來才是可永續的機制。
希臘因被共同貨幣機制的歐元區所困,無法如冰島先行向國外資金求救,再使用其自行制定的貨幣政策,將其國幣大量貶值,爾後藉由觀光與出口產業將其帶出債務泥淖。囿於歐元區的單一貨幣機制,希臘沒有如此的方案可行。目前僅能尋求國際的紓困資金,將其放置在加護病房中,德國則是最大苦主。
如果下次真有第三次紓困方案出爐,阿根廷的成功例子或可參考,或直接呼籲希臘暫時退出歐元區,待其經濟成長能夠有較佳的動能時,將財政結構調節到適當的水位,再行進入也不遲,且這項方案對其他歐元區會員國也比較公平。但不管所採取的措施為何,各會員國與國際機構必須認知,一味的貼紗布不能終止傳染病的蔓延,解決之道在切斷財政惡化的病源,也就是惡性的經濟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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