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打開電視,恐怕很難避開林益世弊案的新聞,各大媒體猶如播報某偉人剛逝世、或是世界杯足球賽般的隆重。新聞台幾乎每幾秒就將證物的錄音帶內容打在新聞標題上,或是即時新聞跑馬燈在螢幕下方反覆流竄。讓台灣人民能夠一秒也不差的見聞台灣政治人物是如此的表裡不一,嘴罵貪腐,手涉貪污。所謂的民主政治,只是政客們合演一齣觀眾愛看的戲碼;但門票,人民還是記得要付。
最近國民黨的貪腐事蹟,自從民進黨主政後,似乎少了許多。除了陳年老酒,或是老調重彈的黨產外,倒是蠻難聽到國家層級的民意代表,或是政府官員,涉及如此龐大的貪污弊案。原本以為貪腐在馬英九這個愛形象的總統來說,是個能夠壓抑不浮出檯面上的異相,但人算不如天算,又或許是難下沉,彈性又十足的氣球,向下壓的力道越大,往上反彈的衝力也越高;這次,則直接衝到8,300萬大關。
國民黨在早期兩蔣統治的時候,金錢模式的貪腐並不常見,不是說沒有,只是當時的老國民黨比較愛權,以及控制民風純樸的人民,且當時的政商勾結的脈絡不綿密,大企業也沒幾家,所以政府與民間的「權」與「錢」的分野明確。老國民黨為了鞏固從大陸來的鬆散政權,因此將商業利益在很大程度上,放任中小企業打拼,所以就有蔣經國常說的:『要賺錢,就不要當官。』的明訓。
但到了李登輝執政時代,這情況就剛好逆轉,剛打垮『外來政權』的國民黨主流派系,為鞏固羽翼尚未健壯的本土政權,因此會將權力以及錢力雙雙下放,藉以綁樁拉票。當時的政壇,尤以立法院民意代表為主,充滿黑金、買票、土地與黨產賤賣、綁工程等等,最後確實鞏固了李登輝的黑金政權。
但風水輪流轉,本土化的外來政權,其執政之棒,慢慢的讓位給國民黨化的本土政權,民進黨有樣學樣,將貪污的技巧往上更升一級,直通總統之座,旗下的立法委員像高志鵬、黃偉哲、蔡煌瑯、蘇治芬、陳致中等人物因貪污被告,但多半不了了之。
但在此時,貪腐政權確實與綠軍劃上等號;原本的凱達格蘭廣場之所已改成「反貪腐廣場」,就是貢獻給這個愛台灣的政黨。一時之間,佔有龐大黨產、地方派系、主流媒體的國民黨,反而變成了清廉的代表,真是反諷。但細觀所謂的清廉,就是以馬英九這個不沾鍋的臉蛋給撐住。
但礙於小馬哥缺乏地方派系,尤其是中南部立委的支持,為了讓在立法院推行案件容易,又或是要制衡高雄另一大派系─白派的王金平,馬英九也只好將希望寄在紅派的林益世身上;我相信,到最後,馬英九對於嫡系人馬的貪腐作為,只能實施柯林頓主政時對於同志從軍的政策,就是:『我不會問,你也不要說;』(don’t ask, don’t tell)。
問題是,『我不會問』政策確實能夠讓政治潛規則安然過關,馬英九這道塗抹薄薄一層清廉的粉底,確實不會破功,我也認為阿九是個對於『名』,重於『錢』的總統。但是『你不要說』政策,卻會讓一國元首與底下整個貪腐結構脫節,甚至成為鴕鳥心態,那到底是熟者更嚴重呢?我認為這是一體兩面的問題。
在馬英九統御下的國民黨真的清廉嗎?如果是如此,仿照新加坡的「公務人員財產來源不明法」為何遲遲不過?老K已經再度執政4年,又是國會絕對多數黨,比例與在野黨相比差別懸殊,為何遲遲不過呢。黨產又為何久久不處理呢?
很多時候,我在看見立法院各委員在大打出手時,有些人還會不小心笑場,甚至話家常,偶而還來個give me five。這就突然讓我想到歐維爾小說《動物農莊》,一群要壓榨其他動物的統治者─豬群,與欺壓動物的人類,坐在一個酒霸內共同討論如何分贓,從萬花筒般的窗戶窺入,兩個都抽雪茄,喝烈酒的統治階級融為一體,早已分不清誰是誰了。台灣政治在貪腐的本質上,真有分藍綠嗎?
林益世的貪污案,絕對不只他一人,或是這一案,背後龐大的利益是誰?需要擺定的立委是誰?金錢流向到哪裡?如果特偵組真敢辦下去,不要驚訝這個集團有可能涉及不同的政黨、產業、以及政府機關。畢竟一個才44歲,就能當上行政院秘書長的人,講話能夠如此囂張,又能當個大黨鞭,協調立法院不同政黨、派系的利益。如果背後只有會端茶的老婆,以及在客廳看電視的老爸,你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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