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床後,本師又發現一件事,就是自己突然已35歲了。過了半個而立之年,很慚愧的要跟孔老夫子說本師僅單腳站,但求不摔跤就好,更遑論頂天立地之言。綜觀去年的成績,很慚愧,並無啥建樹可言;且甫於兩個月前跟橘色巨塔的端長翻桌子。離職前,心裡總是認為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
在寫完巨塔一文後,感到半分驕傲,又半分心虛;驕傲來自心中的鬱悶,終可經大師之手點石成鐵,化為烏雲;心虛在於這一路走來,皆是本師選擇渾渾噩噩的度過這35載,最後也總是挑個巨塔棲息。在閱讀大師文章一段時間後,或許有人對我有些好奇,老衲也就趁誕生紀念日之刻,簡單介紹一下,雖然不到盧梭的《懺悔錄》,但須懺悔處亦不在話下。
我生在台灣社子,家排老么,有兩姊。但是本家族有一貫傳統,就是小孩喜歡送人養,因此大師於滿月後即在姑婆家落腳,以致大師常常與原生家庭有隔閡。爸媽常揶揄老衲為「多餘的」或「膽小鬼」,就因自老媽從姑婆家領回時,原生家庭有如陌生人,小師常以大哭解悶,只怪當時法律規定5歲娃兒不能藉酒消愁。
老爸是個脾氣暴躁的山東老漢,體罰小師是家常便飯,老媽則恨鐵不成鋼,希望5歲小師能克服所有恐懼,將來當個萬夫莫敵的鐵漢,有時心想,父母親常將自己的陰影,包裝成美麗的禮盒,全數送給子女,而當子女有獨立思考能力時,發覺自己已像那雪萊書中的「科學怪人」了。
大師因父親為韓國華僑,老高麗又非常排華,所以老爸於學成後,到處如浮萍般旅居他鄉,因此大師自幼就在日本、韓國等地居住過,最後又因聯考沒考上公立高中,而在美國當了12年小留學生。我常感到命運愛作弄人,每當習慣一地的風俗習慣、人文信仰後,就要被凡是都為我好的老媽給帶到陌生地方,從頭來過。看來老爸除了會遺傳啤酒肚外,連浮萍的命運也是連買帶送,童叟無欺。
大師於大學時期就讀紐約州立大學,與華人諾貝爾獎得主楊振寧共用同個校園,他教的是物理,還好我學的是企管跟心理,兩樣都不是他的專長,不然要聽懂他的老中英文,可是要學會第三種語言。紐約州大的台灣學生很多,可是大部分都是以理工為主,我發覺綜觀中、港、台三地華人,會讀人文社會的學生實在少之又少,我覺得華人社會對於生計問題的考量很實際,從好的方面想就是務實,從壞得方面想則是訓練出一堆不完整的人。
我認為,父母親的影響(高壓式),在華人社會著實嚴重,我們常常被灌輸一個僵硬的人生道路,人活著就只是為了吃飽、孝順、賺錢、養房子,行有餘力再去當個光宗耀祖的老闆,但是往往犧牲的卻是一個完整的性格跟與生俱來的天賦。試問,一個社會滿滿是電腦工程師或股票交易員不是很乏味嗎?更遑論犧牲自己真正的天賦,對自己身、心、靈的代價又是什麼。這跟地球在近100年來,隨著工業革命的發展,慢慢邁入溫室效應時代應有不可抹滅的關聯性吧?
大師在22歲畢業後,經歷過一段很不尋常的遭遇,當時我莫名的焦慮及憂鬱,無法繼續研究所的課業,反而對心靈領域有莫大的興趣。我開始靜坐、學佛、去教會辯論、到道場踢館,早上起來就去圖書館報到,坐完一早上再跳到另一個圖書館觀賞名片,然後再一個書店,一個書店輪流跑,我也不知為什麼,只覺得命運已對自己另有安排,個體的選擇是微不足道的,我學著去相信這力量,讓他帶領我經過貧窮、困苦、追尋、迷惘,在每一個靈魂的深夜,曙光總會乍現,但又不會持久。
我在2002年因為在美的簽證過期,又苦無工作,毅然決然歸國當兵,當兵時輔導長都比自己小4歲,心態調適得很痛苦,台灣的天氣、習慣、環境、軍旅生活甚至連語言都著實讓我感到很無奈,可是又逃不掉。每當夜晚無奈站哨時,心中總記住尼采的一句話「任何打不倒我的東西,都會讓我更強壯。」
如今歲月又過了一載,銀行的戶頭依然快見缸底,腰圍卻守不住40大關,職場生涯如果以35論英雄,大師絕對是鼠輩。歲月無情的帶走一日復一日的你,但始終啥也沒帶走,激情的戀愛,巨塔的承諾;親情的不解,友誼的背叛;社會的冷暖,價值的困惑,如過往雲煙,寫到此時,本師突然想詩興大發一下:
三十加五年輪線,行遍平洋雲和月
人生若能至古稀,但求所學莫枉費
從而立至古稀,尚有一半的距離,本師從不求長壽,亦不求多福;僅一心不願浪費老天所賜的才能(如果有的話)。天生我才必有用,人若能在有生之年找到一鳴之處,盡情的在婆沙世界內揮灑,啊!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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