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上帝這個議題,就好比世上任何議題一般,總有著兩派互相矛盾的觀點,彼此對抗著對方。擁護上帝存在的那一方,認為天上的白雲端,坐著一個慈祥(有時憤怒)的白人老人,笑咪咪的(有時又極其不爽)的俯視著眾生,每分每秒的紀錄著世人的善惡,好等蒙主寵召的時刻,可算算舊帳;另一端則認為前述現象全是胡扯;至於我,針對上帝的議題,我總是那麼的拿不定主意。
德國物理學家海森堡提出過『不確定原理』(Heisenberg uncertainty principle),這大概是在量子力學問世後,最能夠闡述後現代世界的概念,也就是一切都是不確定了!落個水滴,在不同的『時間-空間』中,就是無法確切的標示水滴的走向。這好比尼采在100多年前宣佈上帝已死後,我們對此生的掌控性就增加了難度,更遑論彼岸了。
在經驗中,我嘗試過個人信仰幾近粉碎,這在三五自述中有談過,人在生命中所有價值都無法確認時,上帝是你第一個想抓緊的東西,有些人將『祂』比喻成奶嘴,我倒是認為要如何看,何謂上帝?
當問及這個問題時,西班牙哲人桑塔亞那(George Santayana)要看看錶,9點他是天主教徒,可是下一個小時卻是不可知論者,但過了半天後,他卻成了共產黨員……..毛主席您好!!
齊克果也被問過同樣問題,當然,身為一個北歐型的哲人,他沒有南歐型的浪漫,也沒有像笛卡爾般的務實,更不像休謨(David Hume)式的狐疑;老齊說,你不能用任何歸納式的辯證,去推論說有個物質般的上帝存在,就算你哪天找到耶穌的恥骨,或保羅的攝護腺,都無法證明有個『全能』、『全知』、『全善』的耶和華,留著大鬍子,笑咪咪的坐在白雲上。
老齊說,你要學舊約中的亞伯拉罕,帶著自己的公子上祭台,經過『信仰的跳躍』(leap of faith),如果踏不出這條鴻溝,有再多的實證,都僅是外在的奶嘴罷了。畢竟,我們從來都不會質疑明天太陽會不會出來,因為這對一般人而言已非屬信仰範疇,而是真實體驗;齊克果所說的信仰跳躍,我認為就是要從聖經中的二度空間,躍入實像的三度空間。
想像你站在懸崖上,突然你爸將你踢入深淵內,而同時間,有塊大石頭也同樣被踢入深淵中,但就因為下墜的速度過快,也忘記這塊石頭是跟你一起墜落的,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這塊石頭抱住,以為如此就可以有依靠;我想,齊克果應該認為這很可笑吧,或許他會認為石頭就好像信仰本身,對實況無任何用處,卻能給予安慰,但他卻是個基督徒。
更不要說林語堂了,這位老兄年輕時寫了一整本書撻伐基督教,在鉅作《生活的藝術》中,小弟最愛的章節就是《我為何是異教徒》一節。但有幽默的上帝,卻在林語堂老年時,唆使他寫一本《從異教徒到基督徒》;在序文中,他寫道
可能有許多人想給我們一種「裝在箱子裏的拯救」,許多人想保護我們免於異端的誘惑。這種對於我們個人得救的焦慮,是完全值得讚賞的。但另一方面,在這種 「裝在箱子裏」的拯救中,人們卻容易在我們的信仰上,加上過重的負擔。這就是所謂教條及靈性上的獨斷主義;而我所反對的是那種靈性上的獨斷主義,多於那些個別的、特殊的教條。這種過度的保護及信仰的負擔,可能壓扁了許多青年人的心。
我在想,他的「裝在箱子裏的拯救」,是否與齊克果『不願意跳躍的信仰』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回到原題的『不確定原理』。不確定的是什麼?不確定後又可以見到什麼?老禪師青原惟信所謂的見山不是山,是否就是不確定性原理呢?那最後見山又是山呢?這又如何?蘇格拉底很狡猾的說在他一生中,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啥也不知道,但是不知道後還是要挨罰,喝杯毒酒上西天,免得繼續於雅典市內腐爛年輕人心智。
在寫了近兩千字的廢話後,各位是否越來越不確定了?那或許是好事。你確定你所有的確定都那麼確定嗎?老釋迦曾說過:『佛曰不可說。』但他還是說了;而且還說了40年,最後被髒肉毒死;道德經則跟你說『知者不言、言者不知』;那…..你到底是知還是不知?不知?那是好現象;你知?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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