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寫完證所稅,以及為何通縮對台灣的退休金問題是好事後,突然發現大師論壇中的一位常客,也是老客—老郭,居然與我在同一個公司中上班。而就在上體育課的空檔,我問了他一下,對於通縮這篇的看法如何,老郭跟我說:
『通縮不是目前主流經濟的看法。很多人認為經濟一旦通縮,就會有更多人失業,也會有很多公司要倒閉。』
大師:『對,可是這是一種信仰,一種大家都已陷入的迷思,就算通縮會讓經濟衰退,會讓公司倒閉,讓失業人口增加,可是只要控制得當,其實對經濟總體而言,是有長遠的好處。比方說日本,這個國家不知通縮了幾十年了,被全世界笑說陷在『失落的10~30年』,可是你只要看他們國內的平均購買力,日本其實越來越富有了。』
老郭:『對,日本是世界上最均富的已開發國家。』(其實是第2均富,僅次於荷蘭)
大師:『沒錯,可是你看,依照這個由資產階級制定的GDP機制,日本被認定為失敗的例子,可是你看在近20多年來,他們房價變便宜了(資本家稱為房價崩跌)、日圓升值了(資本家稱為出口衰退)、購買力上漲了(資本家稱為通縮),大財閥變少了(資本家稱為企業危機),這些例子,在在使日本的財富矛盾消弭,這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失落的N年!!』
老郭:『對阿。』
見到老郭同意我的看法,我又繼續說道:『但是我們整個經濟信仰與語言,把對於無法增加產出的程序,統稱為『衰退』,這是很過時的想法,也許在戰後使用還算合理,因為當時缺乏物質產品。但我們已經過了石油峰值危機(Peak Oil Crisis)的時刻了,地球上根本沒有足夠的原油,讓我們保持每年指數型成長的經濟。總有一天,我們的經濟會崩潰的。你知道石油峰值危機嗎?』
老郭答:『知道阿,就是世界上的石油產量,已過了峰值,也就是能夠出產的最高點,從此之後,全球的石油產量就會開始下滑,很像統計學上的鐘型分佈圖,過了最高點後,之後拋物線就會開始下滑,直到成為直線。』
大師:『沒錯,我們幾乎所有的產品都需要石油製造與提煉;開車要油、運輸要油、牙膏要油、塑膠袋要油、就連製造輪胎也要7加侖的石油提煉。這些都是我們現代產業需要成長的原物料,可是每年都要成長的經濟,碰上根本不夠用的石油,到時,這個經濟體一定垮台!!』
之後我跟老郭解釋,目前唯一能夠解救的方式,就是採取『有秩序通縮』(orderly deflation),不要Google這個詞了,因為是我剛剛發明出來的。我的意思是,與其盲目的接受GDP一定要成長,我們應該做的是,讓政府制定一套經濟如何穩定萎縮的機制,讓經濟體不會大量停擺,失業率不會大幅上升,而經濟體內的基本運作保持通暢。
而一些對人類長遠發展根本沒什麼益處的產業,則可以逐漸萎縮,比方說奢侈品、廣告、耗油名車、投機性金融產業、垃圾娛樂、高耗能商品、時髦電子產品,這些讓人心智麻木,讓地球資源耗盡的活動,應該可以逐漸淘汰,而將省下的人力與物力,投入在研發與綠能、教育、文化、心靈有關的產業。這些高智慧、低耗能的職缺,可以讓GDP在逐漸萎縮的當下,使人力配置不致浪費。
而省下的消費與產出,剛好成為通縮的來源,如此就既環保,又可增加社會福祉。且能夠解決退休金問題,因為台灣退休人口,目前遇到最大的問題,其實不是所得替代率過高、月付金過低、退休年齡過早,雖然這些都可以當作成因,但這些都是國家與人民之前談好的,屬於社會契約中的一環,不宜直接取消。
而政府能夠直接控制的,就是人民的購買能力,比方說台灣的名目收入雖然很低,且低的可憐,但就是因為政府多年補貼油電等價格,所以我們的實質購買力,居然高於韓國,甚至高於英國。但這還是有害處的,因為這種人為的干預,促使政府負債過高,且對於企業而言,構成不公的補貼。
所以我主張,利用經濟機制,讓匯率、利率、工資調回應有的水位,也就是說讓台幣升值、利率走高;如此,國民的購買力就會上升,儲蓄報酬成為正數;同時間,高幣值、高利率會抑制通膨、增加購買力;這樣GDP很有可能會下滑,沒關係,如我上述所說,政府只要小心的控制萎縮程序,制定在這段經濟收縮期中,有哪些產業該減肥,哪些該保持,而哪些甚至該增加。
而在從事這些政府『有秩序通縮』的當下,我們可以逐年減少工作時數,首先取消『上班打卡制、下班責任制』的惡習。然後,規定每年上班時速遞減5%、GDP遞減3~5%、CPI遞減0.2%,等以此類推,預定10年後,硬性規定的上班時數,可以減至每日4小時,剩下的4小時則為加值用。或是你不想上班,則可以選擇自我充電、培訓對社會有益的技職,這些成本企業必須全額補貼。
我希望將來,在一個以『人』為本的社會中,一天的經濟活動只佔4小時就好,也就是整天(以16小時計算)的25%就夠。其他時間則用在創作、家庭、社交、娛樂、技能、提昇心靈等活動;畢竟,我們只要看大自然就可發現,只有人類那麼瘋狂的工作、那麼神經的囤積;就連所謂最勤奮的螞蟻,也不會多浪費地球一粒米的資源;更何況,工蟻的付出,是出於內在的動力,而不是冷血的KPI績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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