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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第一天,講些靈性的議題。那我就介紹克里希那穆提(Jiddu Krishnamurti)好了。克里希那穆提?他是誰啊?據說是本世紀彌勒佛再度降世的肉身。為什麼要談他呢?因為本年為2012年,屬於人性轉折的年代,克氏的學說剛好契合這點;此外,大師論壇談了過多的世俗事,應該滿足論壇常客的另一族群:尋求靈性的讀者。

我稍早前與同事安哥分析過,會來大師論壇這的約莫分幾大類難重疊的顧客群。最大宗為左派人士,人數約莫30%;另一則為喜愛政治文的看官,以男性為主,人數約莫25%;第三名應該是對經濟論述有興趣的讀者,較為專業取向,為數約為20%;再來就是與兩性議題有關的女性讀者,常是已婚熟女,佔比約15%;最後就是對哲理與宗教議題有興趣的讀者,佔比約為10%,這篇就是給那10%的群眾。

世界的宗教演化約莫分為3大時期。最初的宗教信仰常常沒有組織性的結構,且以魔術、咒語、通靈、降乩為主。信仰的首腦經常是由部落中的巫師(或稱薩滿)擔任。這時期的宗教充斥在史前時代的狩獵與採集型部落中。此時的人類很原始,常常會認為主觀的情緒可以控制客觀的事物,比方說我只要在烏毒娃娃上插根針,對方就會被我控制。

之後社會在進入文字紀載後,歷史於焉產生,較有組織化的信仰開始深化。世界三大宗教有如雨後春筍般,獨立的在巴勒斯坦與恆河一帶繁衍。雖然黃河流域也有本身的信仰觀念,但與回、基、猶、佛、印等宗教相比,尚屬較為鬆散的結構,直到漢傳禪宗、天台、淨土慢慢於唐朝後的中土扎根後,中國才有組織化的宗教信仰。

這時期的宗教旨在廣納信徒,較組織化,所以相形之下亦較為官僚。一個信徒常常要到某個山頭找師父皈依,或是在城內某派系的教會中尋求懺悔與受洗;或是參加某種型式的傳教使命(mission),甚至投筆從戎遠赴近東某處剷除異教徒。此時的宗教信仰,一般而言皆有嚴厲的賞罰觀念與戒律,從基督教的十誡、到佛教的五戒皆為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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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目前的宗教信仰已開始慢慢的進入另一階段,這階段的信仰模式已從第一階段的主觀—魔術—自然,以及第二階段的客觀—崇拜—集權模式,慢慢進入第三階段的直觀—個人—分權模式,而這時期的靈性代表就是克里希那穆提。

其實不僅僅是他,這時期在全球各地都有大師級的人物產生,像第四道體系的葛吉夫、靈性叛逆者的奧修、以及整合哲學大師肯恩偉伯(Ken Wilber)克里希那穆提曾經是李小龍、赫胥力(Huxley)、波恩(David Bohm)與甘地等知名人士的導師。國內則由胡因夢等人翻譯、及撰寫克氏的叢書引入台灣。

視頻: 胡因夢講述克裏希那穆提

 

克氏於童年時遇上了自稱透視者的『賴德拜特』(C.W. Leadbeater)。賴德拜特發現克氏身上發出奇異靈光,儘管外表看上去愚蠢痴呆,但賴德拜特堅決表示此孩子將會成為彌勒尊者降世的媒介。克氏遂被賴德拜特所屬的『神智會』(The Theosophical Society)領養,但終因克氏的反骨與不妥協,且深恨該組織害死其胞弟而厭倦救世主的培訓,彌勒尊者也就無法降身而作罷。

為什麼克里希那穆提在21世界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姑且先不說他與『神智會』的瓜葛,我認為在他談話中,很難見到一絲私人的動機。他在演說時常常雙眼緊閉,專注在每一個字語的使用上,彷彿每個字的意義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話吐出時,那種在盤旋在空氣中的氛圍,能夠穿透聆聽者的心房。

克氏的中心信仰,也是最愛掛在嘴巴上的一句話就是『真理是無路之境』(truth is a pathless land)。這句話在乍聽之下簡單,而且很爽,因為它將每個人從傳統的桎梏中解放,人不再對哪個宗教、信仰、教派、導師、教義負責,人不再有十誡、五戒或四維八德等沈重的圭臬要遵循,要依循的僅有意識中的泉源,一道涓涓細流的自我察覺。但不久後,有靜坐經驗的人可以馬上感嘆,這涓涓的意識,有多「細」流了。

也就是這個原因,許多追尋靈性的人,到最後總是在追求某種型式的「靈性主義」或是「宗教經驗」,上著一門又一門課,好像追逐天空的彩虹,或是緊追岸邊一波比一波還高的波浪般。但再怎麼樣的激情、突破、以及靈性經驗都無法持久,因為一旦「追逐」,就代表有開始,那任何有開始的經驗,就有結束;試問,有哪種經驗沒有開始,亦沒有結束?何謂單手拍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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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希那穆提藉以提醒世人意識的方式是教導詢問者不要透過任何型式的導師、宗教、暗示、經濟型態、或是條件式反應去詢問,我們應該赤裸裸的、不帶成見式的、沒有權威感的將意識擴大到腦中只有問題本身,然後再用源自內在的智慧對應問題;此時,答案本身的品質已於先前不同,就算在表面上有相同的特徵,可是本質已迥異,因為『意識』已遍佈各處。

但對於克氏有興趣的讀者我有個警告,因為他的教條沒有教條,他的信仰沒有信仰,他的系統當然也沒有系統。克氏沒有佛教體系的靜坐與念佛,沒有基督體系的禱告與施捨,沒有回教體系的默拜與禁食;更沒有資本主義的投資與囤積,有的僅是一個聲音響亮的阿伯,使用經常間斷的口條,陳述一堆模擬兩可的論述。曾經有人抱怨,聽克氏的演講猶如吃著中間襂雜沙粒的三明治般痛苦。

此外,克氏對於任何型式的權威皆有著迷式的厭惡,他不允許導師、系統、法門、功課、戒律的型式。這又是另一極端。照漢傳的禪宗而言,沒錯,一位大師在開悟前後,的確可允許全然的自由及即興表現,比方說『南泉禪師斬貓』、或是馬祖道一的『磨針求法』、或是『見佛弒佛』、『砍佛當材燒』等極端手段,但這皆是經過各宗派多年的守戒、靜坐、功夫、早晚課、參話頭後,經過初禪、二禪、三禪、四禪,才有如此即興的直觀功夫。

但克里希那穆的系統內,沒有如此的法門,他的方式就是招集一堆人坐在身旁,聽他訓話,但這本身就是一種權威式的訓導模式,但克式常常不自覺。所以他的『敵人』奧修常常會調侃他,將身穿全橘的子弟兵安置在克氏的前座,排排站的將其圍繞起來。此舉,常將克氏惹火,因為這些身穿統一服制的信徒,打擾了克氏不能有體系的『信仰體系』。但我認為克里希那穆最後也瞭解奧修愛開玩笑的善意。

也因為缺乏系統性的下功夫,據說在克氏多年的開示中,鮮少有人得道,這與拉瑪那·瑪哈希(Ramana Maharshi)、葛吉夫、Adi Da與奧修等大師級人物常有許多開悟弟子環繞身旁有很大出入。但猶如哲人Ken Wilber所云,越是開悟的大師,其潛意識中的缺點越會被放大,所以前述的幾位大師皆有爭議性的人格特質,從奧修的奧瑞岡下毒事件、到Adi Da的性侵徒弟、到葛吉夫的怪異法門。相較之下,克氏的『無路之境』,副作用著實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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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的見解是,克里希那穆的演講與書刊若作為靈性功課的輔助物為最佳的應用之道,因為你也無法在克氏龐大的讀物中找到其他的『法門』,他不會教你吐那、數息、念佛、命理、通靈、從事慈善事業、參三世因果、或是勤習瑜伽術。所以讀到一段時間後,常會深感:『然後呢?』

此時,較為傳統的組織信仰就會較有應用空間,傳統信仰有歷久不衰的法門供修煉。但因組織信仰為『組織』,就會卡在其凡是『一體適用』的短處,無法客製化每人的個別需求。比方說佛教『五戒』中的酒戒在現代工商社會而言就極其過時。『不殺身戒』對蚊蟲充斥的亞熱帶台灣而言,也很難普遍。況且,我若一旦落實酒戒,阿潔可能就不會見到我酒後吐真言的可愛面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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