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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稍早前大師對「華嚴宗」的初步介紹後,不知各位有無對此門佛教宗派有更進一步的瞭解與興趣,若要更進一步認識華嚴,讀者很難忽略佛教由小乘入大乘的指標人物—龍樹菩薩(Nargajuna)的哲理。龍樹菩薩是第一位將原始佛教的厭世觀作更新一步解釋的人物,並創立《中論宗》 (Mādhyamaka)。龍樹之於原始佛教,有如耶穌之於舊約基督教般,兩者皆打破先前狹隘的教義解釋。龍樹批評小乘對「空」的執著,耶穌則揚棄舊約對暴力的著迷。

在 佛陀圓寂後的五百年內,佛教徒總共發起了兩次大結集,原因是佛陀在「鹿野苑」講法時,不好書寫,凡是皆以口述的方式開示其「無上甚深微妙法」,手法很像 當時的孔子、耶穌、及蘇格拉底等聖哲們,搞得大家不知道要如何傳頌老人家的智慧之言,弟子們遂召開兩次緊急會議,討論一切經典的集結與僧伽制度(sangha)的戒律。

 

但荒謬的是,這些和尚們對很多佛法討論的方式是採妥協的策略,比方說對持戒的標準,若有某長老認為7戒是僧侶基本的持戒標準,但另一長老認為3戒就夠了,僧侶們就將兩位因年資而卡到位的和尚所舉的數字,取中間值決定,(7+3)/2就得到5這個數字,從此,佛教的僧侶團就以持五戒為鐵律,好像五這個數字有某種神秘的魔力似的,其實不過是個權宜之計後的妥協數字罷了。看來,台灣立法院的朝野協商技倆,早在2,000多年前的宗教界就開始實行了。

 

佛教的前五百多年,其教義的解釋皆以《阿毘曇》(Abhidharma)之流的小乘佛教為主,這一流派的佛教思想,視娑婆世界(samara)為虛幻的存在,實相有如一把搖動快速的火炬,在空中來回劃圈,因為搖動快速,觀者會誤以為火圈是個實體的存在,可是這僅是一種假象而已,相對的,眾生因為五蘊(five skandhas)的執著,誤以為有個永恆的「我」存在,但無常又短暫的外境,終將無情的摧毀執著「我相」的有情眾生,「八苦」因此隨之而來,小乘的修道者遂以遠離娑婆世界的幻相為修持,投向涅槃世界(nirvana)的空(suny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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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樹菩薩就是在小乘佛教走到「斷滅空」的極端背景下,創立了中論觀,並奠定佛教後2,000年以 大乘佛法為主的教義。大乘與小乘的不同處,除一般人所認知大乘不屑小乘的「自了漢」外,最主要的是其不認為宇宙實相可光以「空」解釋,大乘雖承認萬物無一永久 存在的實相,但一味的執著於「空」,亦是一種不圓滿的障礙,故禪宗有一說「真空生妙有」,就是結合「空」與「有」的最圓滿境界。

龍樹菩薩英明之處為其是第一位,藉由邏輯法的「四句破」(tetralemma)方式推導此理之人。所謂的「四句破」即古印度用來耗盡解釋實相的 邏輯法則,龍樹認為一切可用邏輯推導的結論,皆係執著於真理的某一面相,而佛法的「空」,是不可用言語或思想去定義的。龍樹將邏輯的命題分成四等份,第一為「肯 定」命題,比方說肯定我的存在,但這會否定我不存在的可能性,係非圓滿之法。第二為「否定」命題,亦即否定我的存在,但這又會否定我存在的可能性,故亦非圓滿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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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一個狡猾的人可續提出「兩者皆是」的論點,聲稱我「我既存在,又不存在」,但此論述亦否定「我非既存在,但又不存在」的可能性。而當快沒耐性的挑戰者提出「兩者皆非」的可能性時,聲稱「我非既存在,但又不存在時」,卻又會被「非我非存在,但我又不存在」給打敗,一言以蔽之,任何被主張的論述,皆有一個對向的反作力平衡之前的論點;龍樹在《中論》一書中道:「諸法不自生,亦不從他生,不共不無因,是故知無生。」因此,宇宙的實現,不可以言語論之,此即 「佛曰不可說」的真義。

龍樹的中論說,與大乘的許多經典如《般若經》、《心經》、《金剛經》、《楞伽經》相互影響,並傳至後來禪宗的《六祖檀經》等「不二」(non- dualism)說,有趣的是龍樹很少批評講「有」的古印度吠陀(vedanta)教義,卻將砲口指向愛講「空」的小乘佛教,這與現在許多學佛之人,在不明瞭教義前貿然出家,滿嘴看破紅塵之云(有趣的是紅塵二字,實非佛教之用語),這是極其短視的佛法認知,真正的大徹大悟者,不會是個表情沈重,凡是悲觀的 厭世主義者,相反地,如果讀者喜歡禪宗的藝術,裡面對禪師的描繪,不難發現常是個開懷大笑的調皮鬼。我沒看過龍樹,但我可想像,他應該不會是個動不動就譴責人的說教者吧!

 

延伸閱讀:華嚴宗釋義、綠野仙蹤與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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